星辰陨落
预警:平行世界的RPS,慎入
当一场风暴把你吵醒时,你会有大量的时间去思考所有描述风的不同用词。
Chapter 3
“你晚了半个小时。”
Amanda正在打奶泡,她是墨西哥后裔,长卷发,大胸,身材迷人。
“Path晚点了,说是又有人被人推下了站台。”我一边换衣服,一边朝外张望开始排起长龙的队伍。
“好了帅哥,快点搞好你的头发出来。大家都跃跃欲试想看你完美的脸!”
我对着镜子哈哈大笑,迅速地系好黑色的长围裙,迈腿从半开的门板里挤出去。“昨晚约会怎么样?” 我剪开盒脱脂牛奶,在经过她背后的时候不怀好意地问道。
“糟糕透顶。他和我讲了三个小时的凯恩斯。。。。。。然后问我要不要买他手上的几只股票。”
“你怎么说?”
“我说,嘿,伙计,我有个更妙的主意,我给你做个口活儿,然后带着几张照片去参加‘占领华尔街’的游行你看怎么样?”
Amanda干净利落地擦掉晃出来的咖啡渍,然后找出零钱递给站在最前排的顾客。你在纽约几乎可以遇到各色各样的人,大家川流不息,各自生活。但是忽然某天,就像是最老套的好莱坞剧情,人们在这个华丽诡异的城市不期而遇,上东区的富豪和华尔街的新贵,东村的嬉皮士和唐人街的中国人。
我和Amanda交换了位置,站在收银台前驾轻就熟地开始微笑。
Julie在我试镜的时候曾经说过,我的表演有些浑然天成“体验派”的味道。我说我没读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也不知道他的那套表演理论。Julie温和地笑,说你不用知道,Henrik。
-用你最真实的感情表达就好。
真实是个迷惑人的字眼。我们每天说着无数的谎话,却总期待我们说谎的对象能对自己毫无保留。
我有时候会暗自庆幸我的“小男朋友”是Tarjei。有谁会不喜欢他呢。
他有漂亮的眼睛,略显薄情和冷漠却诱惑的嘴唇。在镜头前一站,就是Nissens中学的臭屁17岁男孩Isak。
在青春期徘徊,孤独,为爱所困。
有很多时候我看着Tarjei问自己,这个人现在展露的爱和羞怯,是真实的,还是有意而为之。他是在看着Even,还是Henrik,或者干脆是他记忆里某个十几岁时情怀初动时的女孩子。
而我也会一次次地嘲笑自己的不合时宜。
有些问题,你无法求证,也无法得到答案。可它在你脑子里生根,发芽,偶尔跳出来活灵活现地扭捏一番让你陷入深夜失眠的烦恼而只能看着天花板渴望来一针杜冷丁。
“所以你昨晚怎么样?”
Amanda在经过我时不轻不重地拽了把我的围裙带子,顺手拿走了被人丢在柜台上的几张皱巴巴的小票。“唔,意义非凡?”我扭过头招呼她,“帮我拿个牛肉三明治谢谢。”
我的头仍旧隐隐作疼,脖子连着脊椎持续发酸。出门的时候,Tarjei穿着我的文化衫正坐在沙发上翻看被我室友当成宝贝的几本《花花公子》。
我不太确定把Tarjei留在我的公寓里是不是个好主意。
人总是有自己的软肋,而我天生太容易被内心的感情驱使而采取行动。
“你很好。我是说,有时候太好了。“Julie小心选择着需要表达的词语,“Even更具有侵略性。。。。。。Henrik你见过捕食的鳄鱼么?他们通常会一动不动地潜伏在某个地方,然后突然出击一下子咬住猎物。”
"一条喜欢浪漫爱情电影的鳄鱼。”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成功让她捂住脸笑了出来。
“没错。”她指指站在远处正和造型师摆弄他那顶帽子的Tarjei,"看看你的小猎物有多鲜美。”
我抬眼望过去,手机里正在放Kelsea的那首Peter Pan,他回过头来朝我们吐了吐舌头,看起来天真又没有烦恼。
咖啡店的客流高峰很快就过去了,整个上午都沉默寡言没说上几句话的Frank开始清理洗手台。Amanda则从裙子里摸出包烟朝我们晃了晃示意她出去“透会儿气”。
我潇洒地面对她的背影做了个敬礼的轻浮姿势,挺直快要塌下来的腰背长出口气。一转身,却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Tarjei推开离我三米多的咖啡店大门径直走到我面前。
“一杯拿铁。”
“嗯,大杯还是。。。。。。你怎么过来的?”我从柜台里探出小半个上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有几分怒气冲冲的惶恐。你能想象你把一头小浣熊藏在家里结果却转身发现他躲在你包里忽然爬上你工位的震惊么!
“我google了一下纽约市的咖啡店,发现这里号称会定期从奥斯陆买咖啡豆。”
他举起手机,一脸无辜,蝴蝶翅膀那样的睫毛轻轻扑闪。
Frank关了水龙头,周围顿时奇怪地安静下来。
“不请我喝一杯么,e God?" 他飞快地用挪威语询问我,每一个熟悉的单词明快地跳动在他开开合合的唇齿间。
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纽约冬日里的一天,风在黄色的出租车之间穿梭。Tarjei和我隔着柜台,站在烘焙咖啡豆散发出的延绵不绝的浓郁香味里。
记忆从某点嘎吱作响地裂开,锋利地切割出棱角分明的碎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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